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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5-4-23 11:10: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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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第一天
我终于到达了泸沽湖,真正走进了那画中的湖畔,正如那画一样,我惊叹于它的美丽。
泸沽湖,位于四川和云南交界处,是两省的界湖,面积40多平方公里。湖上珍珠般地撒落着七个小岛,还有一个半岛从四川伸向云南。湖的四周群山环抱,绿树葱茏,兰天白云下,很多独特的木楼散落其间,那就是摩梭人的家。
摩梭人是从哪儿来的?至今是个谜。有的说是当年蒙古人南侵时留下的一支,这从摩梭妇女的服饰上能找到与蒙古族服饰的相似之处;有的又说是纳西族的一个分支,说是经过我国著名的社会学家费孝通考证的,因此在我国56个民族中并没有摩梭族。但摩梭人坚持把自己称为摩梭族,他们以自己是摩梭人而自豪。
在四川一边,旅游业要落后于云南一边,我到时已接近傍晚,住进了镇上唯一的招待所(叫泸沽湖招待所)后,就到街上去闲逛。那是一个只有一条小街的小镇,五分钟就能走完,但镇上的内容还不少。你可以看见好几个民族的服装在街上飘动。事实上在泸沽湖边生活着有七个民族,只是以摩梭族为主。我早就听说了,在泸沽湖边,有一个末代土司的妻子称为末代王妃。据说当时的那个末代土司比较开明,与四川军阀刘文辉是朋友。刘文辉为了让他接受现代文明的影响,就把一个雅安的学生介绍给他做王妃,当年那学生才19岁,深受末代土司的喜爱。那个末代王妃直到现在还活着,就在镇上供销社工作。现在经常还有电视台和报社的记者来采访她呢。可惜我去时她没在,到西昌去了,我只记下了她所在的店铺。
我到小镇邮电所去郑重地给家里发了一封信,表示我已经坚实地站在了泸沽湖的土地上,我的梦想实现了。(结果那封信半个月以后才到,由我自己收到)
回到招待所,又来了一拨人,我很热情地上去套近乎,拍着一个人的肩膀说:“朋友,哪儿来的?”结果居然是一个县长。晚上,县长的司机(一个年轻人)来找我聊天,在一阵神侃之下,他向我说起这里走婚的习俗,说他经常来这里找阿夏(女情人),他在这里已留下三、四个孩子了,大的已经读书,小的还在地上爬。他还邀请我说:“兄弟,今晚跟我一道去爬木楼子吧?”就是走婚。也不知道他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
我当然没有敢跟他去呢。
六、第二天
第二天,在镇长的安排下,一个村的村长带着六个摩梭姑娘和三个小伙子,划了六条船来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后来成了名的摩梭姑娘杨二车娜姆一个村的。反正我也跟着县长那伙人沾了光,一起上了船。
我真正亲吻了你——泸沽湖!
那是一个什么样的湖呀!蓝天白云下一片清澈透明的湖水,清澈得使人心灵悸动。根据资料记载,泸沽湖是我国少有的几个清澈的湖之一,能见度为水下10米,比海南的亚龙湾(9米)还多呢。岸边长着大片的水草,湖底的石头、植物和游动的鱼,都清晰可见。我们划着象独木舟似的小木船,在湖上滑行,真象在梦境中一样。我俯下身,捧起湖水大口的喝着,感觉象矿泉水一样。湖中长着很多美丽的植物,我最喜欢一种象睡莲一样的蓝色的小花,它从七、八米深的湖底牵很长的茎伸上来,漂在湖面上,很好看,我伸手轻轻地掐了一小朵,结果与它相连的隔很远的其它几朵也象触电似的迅速缩回到湖底去了,过了一阵才又浮上来。我只知道陆地上有含羞草,但我发觉这泸沽湖水里也有含羞草,要是今后有科学家考证出来,我可就是最先发现的呢。
我们把船划到了一个小岛上,村长和三个小伙子从船上抬下一口大铁锅在岛上架起石头拣了一些柴来烧火做饭,六个摩梭姑娘就与我们一起嬉戏玩耍。给我们唱歌,教我们跳摩梭的甲蹉舞、彝族的达体舞和藏族的锅庄,那民风真是太纯了,叫唱就唱,叫一起照相就照相,不要任何报酬,我早就听说她们喜欢吃糖,就在先前买了两斤,这下可派上用场了,我拿出来全请她们吃,她们高兴极了。她们纯净的歌声在湖面上飘荡,美丽的身影在湖光山色之间闪动。我真有些着迷了,我看着一个姑娘头上的头饰很好看,就伸手去摸,不想她十分不好意思地跑开了。后来我们想借她们的装饰照相,那个姑娘就主动跑过来,取下她的头饰很小心地帮我戴上。我后来不解其意,就去问县长的司机,他诡秘地说:她是爱上你了!我半信半疑。
在岛上玩够了,我们又叫上六个姑娘,划着船去游湖,在水上打闹嬉戏。我突发奇想说想游泳,结果大家纷纷怂恿我说:你是在长江边上长大的,你一定游得很好,你下去游吧!
我心里有一种渴望想游,但本来是一句玩笑话,经他们这么一说,我没有退路了,就说:好的,我就游!但没带游泳裤,我一看,还好是穿的深色的内裤,我试了试,松紧带还紧,就脱了衣服,站在船头我也想在大家面前露一手,就以一个优美的姿势扎了下去。在入水的一刹那,我感到了不妙,一股力量向后拉去,等我回过神来时,裤子已经退到了脚弯,我一阵手忙脚乱拉了上来,船上爆发出一阵哄笑。我不好意思地游过去悄悄问县长司机:看见了吗?他诡秘转身问那些姑娘:你们看见了吗?姑娘们都转过头掩着嘴笑。他说:鱼都能看见还看不见你吗?
“哎呀,我的泸沽湖哟!”
游完了湖,我们要求到摩梭人的家里去玩,热情好客的村长立即为我们作了安排,我们到了一看,就是那个帮我戴头饰的姑娘的家。她看见我们去,很高兴,忙上忙下招呼我们。我知道了她叫尤珠才19岁。
我终于走进了摩梭人那神秘的木楼,走进了摩梭人的生活中。那是一幢幢用原木搭建而成的木楼,看起来象一个四合院,房屋四周修有围栏,屋前屋后栽有很多果树。四合院很大,它是由摩梭人的家庭结构决定的,因属于母系大家庭,一个家庭少则十余人,多则二、三十人,房子小了是不行的。这种家庭结构,是由摩梭人的婚姻制度造成的。长久已来,摩梭人实行的是一种被称为“阿夏”或“阿注”的婚姻,“阿夏”是“女情人”,“阿注”是“男情人”的意思,翻译过来就是“情人婚姻”,这种婚姻就是男不娶,女不嫁,女孩子十六岁就可以找情人,家里就会单独开一间木屋给她,男方只是晚上到女方家去过夜,第二天,天一亮就回自己的家去了,因此也叫“走婚”。这种婚姻制度男女之间没有财产上的纠葛,有了孩子归女方抚养,男方只负责抚养自己姐妹的孩子,又没有法定婚姻形式的约束,和与不和在一起,完全取决于双方的感情,因此很少发生矛盾纠纷,犯罪率等于零。这种婚姻,经过新中国成立后的多次改造运动,居然没有被改造过来,摩梭人还是固守着他们的文化习俗。近年来,这种现象引起了国内外不少社会学家的注意,甚至有人提出来,这种婚姻是否是未来社会先进的婚姻形式呢。
在摩梭人的家庭里,女性是确立了绝对权威的地位的,在正屋内的正中有一个火塘,火塘右方有一个大木柜,柜子上面就是外祖母睡觉的地方,那是家庭主人的位置。火塘边铺着木地板,左为客位,右为主位。
尤珠一家把我们让进屋里,把我们全请上火塘边的木地板上坐着,只留了老祖母一个人坐在中间陪着我们,其他的人在火塘下面分男女垂手站在两边,由老祖母掌勺,给我们每人舀了一碗米酒,然后再给每人碟子里放一块象米花糖似的东西和一些土豆,就真诚地请我们吃。在吃的过程中,只要看见谁的碗碟里的东西少了,马上就有站在下面的摩梭男女主人帮你添满,我吃得实在不行了,他们才不劝了,可见摩梭人对人之热情。待我们吃完了,他们才排着队到老祖母的面前去,一人端一份走到下面去吃。尽管招待我们的是很简单的食物(他们也只拿得出这些),但我的心里感慨万千。我想:这社会的发展,究竟带来道德的进步呢还是退化?
晚上,镇上为我们组织了一场篝火晚会。好多个村的人都来了。人们在湖边草地上点燃篝火,就围着跳起了甲蹉舞、锅庄和达体舞,美丽的民族服装和摩梭姑娘婀娜多姿的身影在火光下闪动,优美的民族音乐和那没有一点杂质的极具穿透力的歌声,在湖畔的夜空下传得很远很远。我们也不由自主地加人到了那狂欢的人群中。跳了民族舞,又一对对地跳交谊舞,没想到那些摩梭姑娘照样跳得很好。后来大家又开始打闹,我早就听说,要是你对哪个姑娘有意思,就去抠抠她的手心,她要是也对你有意思,就会随你来。我们一起的一些年轻人就去象开玩笑似的抠那些摩梭姑娘的手心,我在与尤珠跳舞时,也抠了抠她的手心,不想她十分害羞地跑了。
七、别了泸沽湖
第二天,我们要走了,很多人来给我们送行,我在人堆里寻找,没有看见尤珠,问昨天一起玩的几个姑娘,都说没看见,我不知怎么有些失落。当我们的车开了很远时,突然传来一阵美得令人心颤的歌声,我回头一看,在湖边一块突出的岩石上站立起一个红色的身影在向我们挥手,那是尤珠。她唱是那首泸沽湖情歌:
小阿哥
人心更比金子贵
只要情谊深如海
黄鸭就会成双对
……
我在心里说:再见了泸沽湖,再见了可爱的摩梭姑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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